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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窝灵】一滴入魂

Naclnosugar-:

时间点在爪总部篇之后,西兰花篇之前


复健之作,写得不好请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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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入魂   


  灵幻新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小酒窝谈这么多。


  最开始的时候,灵幻新隆在忙着翻修办公室。相谈所被铃木将一把火烧成黑煤窑,那惨状冲击了灵幻新隆(和他的钱包)好久。为了节省费用他没有雇建筑工人,自己提了几桶乳胶漆就开始翻修了。他累得瘫在地板上睡到半夜,醒来时正看见站在客厅里抽烟的小酒窝。


  小酒窝还是那个黑衣保安的模样,耳朵上挂着伤口,双手插兜,悠闲地吐着烟圈。灵幻新隆让他掐掉香烟不要污染空气,小酒窝就把窗户打开,夜风一股脑涌进来,吹散了混合着油漆和烟味的浑浊空气,香烟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灵幻新隆也没心思再睡下去,在乱七八糟的油漆桶和各式长短刷具中坐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他向小酒窝要了一支烟,两个人就一起沉默地抽着。外面天气很好,是淅淅沥沥的小雨。


  而后两个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话题来来回回围绕着的也不过是龙套近期的表现、铃木统一郎的去向、修缮相谈所需要花费的资金、以及灵幻新隆新招募的弟子芹泽克也的真正实力等等。灵幻新隆其实对小酒窝不是很了解,这只高级恶灵平时以本体出现时模样总有些好笑,如今附身在人类的身上,一言一行居然也像那么回事,他看着黑衣男人叼着烟漫不经心地说铃木统一郎是白痴,觉得几乎是个陌生人。昏黄的街灯照亮他的腿脚,黑色的西裤和皮鞋,是和自己一样的大人装束。


  灵幻新隆忽然没头没脑地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家偷偷穿父亲西装的事情了。小学四年级提前放学回家,看父亲洗刷干净的西服晾晒在阳台上便偷偷拿下来穿着玩。印象中父亲的西服又硬又沉,有宽大的垫肩和肥大的袖子,灵幻新隆趿拉着父亲的皮鞋在家里走来走去心中充满了好奇,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等到灵幻新隆真的成为了穿西装的大人,他才发现原来西装穿起来活动不便,很难受。在从公司辞职时灵幻新隆决定不再穿职业装了,但做了除灵师之后,他还是鬼使神差地又套上了西服,不知道是不是惯性使然。后来去给那个社长千金除灵时他才发现,在众多稀奇古怪的除灵师里还真是只有他一个人穿得这么规整,衬衣领带和皮鞋,活像一个保险推销员。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小酒窝已经发表完了关于‘爪’的长篇大论,那低沉有力的尾音消失在房间里,只剩下隐隐约约的雨声。他用脚踢倒一个油漆桶,坐了上去,这么看起来就只是个夜半失意的中年男人罢了,并不像是打算成为世界之神的模样。氛围很安静,没有人说话,这种情况或许会让龙套觉得尴尬,灵幻新隆想,这个孩子总是不能很自如地跟旁人相处,说起来芹泽也是有着严重社交障碍的人,甚至比龙套还糟糕。想到这里灵幻新隆不禁对自己的收徒标准产生了些许怀疑。


  喂我说,过了一会儿小酒窝打破沉默,所有所思地说,总有一天龙套会离开相谈所的,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带着芹泽继续下去吗?


  不,芹泽有他自己的路要走,没必要非得跟我一起。灵幻新隆从口袋里掏出一封广告传单,叠出一个纸盒来装烟灰。本来在遇见龙套之前我就打算转行了,之所以还继续做下去也是为了龙套。等他想离开的时候我也就去做别的事吧。


  小酒窝露出那种常见的邪佞表情,既然如此,那要不要来跟我一起做灵,生前所没有的,死后必会给予。你的话,会成为能力强大的灵也不一定哦。


  龙套告诫过灵幻新隆许多次,小酒窝很危险。尽管平时总混在一起,但小酒窝仍旧是恶灵。他拒绝了这个提议,我还是更喜欢做人,灵幻新隆说,至少人可以在半夜睡醒的时候抽支烟什么的。灵不用睡觉吧,你整天跟着龙套,他睡觉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小酒窝乜了他一眼,像是有些意外。的确如此,对于灵类来讲不分白昼黑夜,灵没有生理需求,也没有心理需求。至于茂夫睡觉的时候嘛,小酒窝用手指抵住下巴,就去附近游荡觅食,补充灵素。他又吸了一口烟,或是像这样来体会一下人类的夜生活也不错。


  喜欢做人的话早点成佛去投胎会比较好吧。总是抱着怨恨徘徊人间,时间久了说不定都无法再入轮回了。灵幻新隆看着烟雾模糊视线,天花板上有烧焦的痕迹,想粉刷天花板只能明天去借梯子了,现在的中学生真是胡闹。


  小酒窝检视着鞋跟,本大爷对这世间并不怨恨,但也没有多少喜爱之情,之所以还停留在人间不肯离去只是因为本大爷不想消失罢了。


  本大爷还有事要做,就这么消失,不甘心。


  唔,灵幻新隆猛力吸着香烟,你这么充满干劲听起来好像什么晨间剧男主角。


  晨间剧?你是说《女儿与我》那种吗?


  灵幻新隆想了好一会儿才回忆起这是什么,他在埼玉县的母亲有时候会在电视上看重播,她津津有味地看着,手里还握着西瓜的秧苗。这是六十年代的黑白电视剧吧,灵幻新隆问,小酒窝你到底多大年纪了。


  小酒窝很坦诚地回答记不清了。时间的流逝对于灵类来讲毫无意义。时间是人类自己的评判条件,作为灵只靠实力排名。所以像什么快三十岁了还一事无成之类的评语,在灵类中是不存在的。


  灵幻新隆把烟蒂在纸盒里摁灭,不动声色地反击,可是像你这样沦为中学生的跟班在灵类中也是挺罕见的吧。


  这话一出灵幻新隆就有点后悔,屋里的两人都陷入了沉默。雨水敲打着玻璃,滴滴答答的声音十分悦耳。已经是秋天了,接下来很快就要到冬天了吧。灵幻新隆试着用社交辞令挽救局面。


  小酒窝扭过头,看着昏黄灯光下反射着暗金色光芒的雨滴,用少见的柔和嗓音回应,啊是的吧,也许很快就要下雪了。两个成年人狼狈地收起锋芒,并暗自庆幸这在黑暗中不会显得太尴尬。


  灵幻新隆在办公桌下面摸索,抽出半瓶清酒来。这是某个酒水推销员支付的薪酬,灵幻新隆偶尔会小酌一下。他们找不到杯子,就对着瓶口轮流喝着。我以前喝过这种酒,小酒窝说,在很远的地方。然后他凝视着墨绿色的玻璃瓶身,那个地方现在好像已经因为城市道路规划而拆除了。人类的记忆如果不依凭在某些物质上就无法顺利得以保存,还真是麻烦。他又喝了一口,喉结在昏暗的光线中上下滚动。


  灵幻新隆觉得自己喝得有点猛,胃部升起些许不适。那为什么还要频繁地附身在人类身上呢,灵幻新隆看见小酒窝左耳上那个古怪的伤口。


  大概是还不想忘记身为人类的感觉吧。小酒窝把酒瓶抛过来,喂灵幻,你也赶快成为什么人物吧,人的一生很短的,不要把遗憾都留到死后,成为灵再想做什么可就困难了。


  灵幻新隆想起自己这个模糊而坚定的目标,成为什么人物,好像就是那个四年级的下午,看着镜中滑稽可笑的自己而确定的。他还记得脚掌在父亲宽大的鞋子中走路的感觉,皮鞋发出那么笃定的声音,好像会沿着一个方向坚定不移地一直走下去。


    然后灵幻新隆把剩下的那一点酒水一饮而尽,放心,我即使是死了也不会像你一样徘徊世间,我爱人类。


  小酒窝发出低低的笑声,走了过来,弯腰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


  灵幻新隆不解地抬头。


  这是本大爷生前的姓名,给我用心记好了。黑衣男人俯瞰着他,马上就要做一番大事业了,成功的话这个名字将无人敢言,失败的话本大爷希望在彻底消失前,至少能留下作为人类时的姓名。


  那天灵幻新隆和小酒窝谈了多久他已经记不清了,小酒窝离去的时候雨还没有停,灵幻新隆站在二楼窗边看着他在夜雨中越走越远,被雨水淋湿的黑色西装在路灯下闪闪发亮。灵幻新隆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在相谈所开业那天会下意识穿上了西装,毕竟在这场漫长而又艰苦卓绝的斗争中,西装是大人唯一的铠甲。


  一阵冷风吹来,他哆嗦着套上外衣,“还是这个防御力比较高啊。”他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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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切实的亲密关系,只是作为《灵能》中唯二的两个成年人,想让他们聊一聊罢了。聊得不太好,请多多包涵,毕竟我也是一事无成的大人。一滴入魂是那瓶清酒的名字,很好喝,各位成年人有机会请务必尝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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